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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邱呱  

【微虫铁】暗流


1.

      Tony Stark这一生的狼狈都被雪给吞噬尽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在下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会被抹的一干二净。记忆碎片被他踩进鞋底,化作糟乱泥泞下模糊的印记,他把过去埋葬,没有人挖的出,自然也没人懂他。

      我是Friday,我有幸记录下这一切,并且也将其永封在我的数据库中。

      我的数据库中没有太多以前的资料,除了Boss导入备份过的研究资料,我丢失了在那之前所有的影像以及与Boss的交谈记录,或者说我从未有过。Boss也没有同我说过太多以前的话,只有在Boss与人聊天时我了解到了以前的事,他曾拖着他的战甲独步过雪地,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些储存在我的录音储备里,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看到类似的事。

      事实上我当时快要没电了,方舟反应炉被破坏的很厉害,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更擅长的是数据的计算而非人心的揣测。

      Steve离开了,留下Stark一个人。他坐在地上疲惫至极,Steve最后几下揍的很重,他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方舟反应炉还在勉强的闪烁,却已经十分微弱。他是飞过来的,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然没人可能过来接他。

      他飞不回去,外面在下雪,他甚至不知道往哪里走。

      “Friday,还有多少能量。”

      “Boss。”我回道,“损坏严重,只剩百分之五。”

      Stark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恢复了不少体力才站起身,他拿上了被丢弃在地上的盾牌,勉强是飞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创伤遍地的地方。但上帝一视同仁,在他的双脚触及雪地时我觉得我陪不了他了,电量不足百分之一,进入了暂时休眠,在最后的时候我听到了Boss的问话。

      “我会死在这里吗,Friday。”

      “请不要气馁,您不会……嗞……”

      风雪渐小,雪原上只剩下蹒跚的红色身影,Stark觉得这讽刺极了,他为了跟他的老友和好而瞒着所有人过来,最后他们却还是掰了。一看就知道Steve有他的交通工具,早就走了,整个荒凉的雪原只剩他一个人,他手上还拿着Steve的盾牌。

      这算什么,他白跑了一趟,知道了让人绝望的消息,他有试图挽回过,现在却什么都失去了,这让他胸口有点闷,而后是双手的颤抖。他拿不住盾牌了,它掉在雪地里,相当刺眼。

      “Oh,god…”他站不住身子,双腿软了下来,倒在了雪地里。

      最坏的状况。

      Stark原以为这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发作过,把Jarvis曾经的警告当做了耳边风,并觉得他已经痊愈了。这不过是自我欺骗,他现在觉得呼吸困难,勉强是摸索到了战甲紧急打开的按钮,从里面跌了出来,摔在雪地里,紧抓着胸口的衣物,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他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太冷了,很明显这个理由太自欺欺人。

      像是绝望席卷而上,他想到了纽约的事,那些早就被他压进心底的事重新浮出来,包括之后的奥创,直到今日的矛盾。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Stark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这种难受之中,他大口的喘气,使不上力,把风雪吞入喉中,又是被呛到咳嗽。他的心跳极快,恐慌在胸口蔓延,他要窒息了,他要死了。

      这个把一切隐藏在看不出表情的面具后面的男人在雪地里脆弱的像一个孩子,他蜷缩在一起,双唇被冻的发青,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绝望而虚弱,带着轻颤,词句破碎。

      “Hel,help me, anyone…”

      飘扬的雪花被吹开了,风声越来越响,那不是大自然的吐息,是飞机的涡轮。宛若乌鸦的巨大机器从远处飞来,一点点下降,停在雪地里,有人下来朝着这边跑来,在最前面的是Happy,他的脸色没有好多少,雪很厚,他一脚深一脚浅,但他的的确确来了,是真实的。

      还不算晚,我想,希望Boss在知道我擅自发送了信息后不会把我送去废物回收。

      “I'm still here ,Boss.”在将他罩于身下的战甲中,我用最后百分之一落下最后一句言语。





2.

      在这之后我很少见到Boss睡觉。

      我发现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经常会八九十个小时不睡觉,待在自己的研究室里。在这之前记录是七十二个小时,我不明白人类的身体真的能够撑这么久吗?他完全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我为此提醒过他很多次,结局永远是一个“Mute.”

      从西伯利亚回来后Stark昏迷了一个星期,多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的脑震荡,雪地里长时间的跋涉快把他冻坏了,在之前机场的战斗中他的左手有轻微的骨裂,这回更加严重,上了夹板,被勒令一个月不能用力。但这些都不是他昏迷如此久的原因,Happy在雪地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气若游丝,好在心肺功能并没有太多的损害,没人明白为何一向病没好透就要爬起来工作的Tony Stark这次并不愿醒来。

      所有人都认为或许第二天他就会爬起来,说着“噢我只是补一下之前被这些破烂事烦死的那些天的觉,没人喜欢早起不是么,国/务/卿/他来了多少电话?都待机了吧,我就喜欢这样。”

      人类很难懂。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有想过这种情况,但这不过是一种臆想,事实上等他终于醒过来后并没有如此,他看起来很消沉,坐在床上坐了很久,没有一点笑容。直到Happy进来,他才是勾了一下唇角,说,“这些天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我这才是想起,我所认为的他醒来后的表现或许不过是他的另一种伪装。

      夹板在半个月后被撤掉了,Boss终于可以放开来干自己的事情,他成天泡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连带着我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连轴转。但我是人工智能,我并不需要休息,很显然他不是,所以我在工作之余必须还要关照到他的身体状况。Happy跟我提过很多次,但我无可奈何。

      “Boss会Mute我,非常抱歉。”在Happy又双叒叕跟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表达了我的无能为力,“我可以给您进入Boss房间的权限。”

      “算了吧,我会被他的战甲踹出去的。”Happy倒在椅子里,转了个圈。

      我没有理由能阻止他,因为Boss的确是在工作,Rhodes上校站不起来,他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他的错,开始没日没夜的在工作室里倒腾义肢。他把这个工程看的跟他的钢铁铠甲一样重要,容不得一点马虎,在完成后还要亲自尝试,并让我暂时麻痹神经。

      意料之中的,我看着他摔倒在地上,费了很大的劲才转过身来,坐在工作室冰冷的地面上喘着气。与脊神经的连接还做的不到位,我开始了后台再一轮计算。他就坐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在神经麻痹的时间过了后他自己取下了钢铁义肢,起身时晃了晃,踉跄了一下。

      “我多幸运。”我听到他说,“我没死,也没残,更没有被什么通缉,外面电视上还放着百万富翁Tony Stark,说没有人比我更成功。”

      “我却连我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说人心是一种很难琢磨的东西,我至今没有搞懂。从西伯利亚回来后boss看起来变得脆弱了,就算他在别人面前还是玩世不恭,就算他看起来还是那样任性,把一切丢给Happy去做,公司也全是Pepper小姐在管,但我觉得这反而更像一种逃避。他在他的工作室里没人敢来打扰他,自然也看不到他狼狈的样子。

      作为他的管家我明白他需要什么,我严格的控制了温度以免他觉得太冷或者太热,氧气的浓度在最舒服的状态。我是一个尽职的人工智能,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越界的事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所以我从未跟他提过纽约,索科维亚,或者是西伯利亚的任何字眼。

      但很不幸的是,他有时候要看新闻,我会为他精心挑选频道,避开这些敏感的字眼,可我并不知道记者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主持人下一个要播报的新闻是什么。所以当我听到“Captain”这个字眼并且想要换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Boss看的很认真,所以我并没有机会不动声色的改掉频道。那个主持人看起来相当大胆,美国队长失踪,这件事足够扯出一切矛盾,我随后就听到了纽约,索科维亚,复仇者联盟。

      完了,我想。

      其实在这个新闻播报直到结束的之时Stark的表情实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接下来是全球的新闻,关于什么协约的签订,中东地区又乱了,哪里恐怖分子横行,哪里又有难民。

      那时Stark正巧在修自己的钢铁手套,上次那件可以算是报废的很彻底,他开始打算加固外层,并且加大了掌心炮的功率。在这些新闻被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手中的螺丝刀滑了一下,在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划拉声。

      他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脸色发白,动弹不得。胸口又开始发闷了,他痛苦的闭了眼,却驱不掉那些画面,他的指尖轻颤,螺丝刀掉落在地上发出闷然声响,他又开始恐慌了,他勉强找回了自己双手的控制,像个绝望至极的人抱紧了脑袋低吼,最后他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息,仰过头去,额旁冷汗滑落。

      “Friday,诊断。”他终于重新学会了说话,他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连话语都轻如蚊吟。

      我为他扫描了全身,不管是心脏还是大脑都没有病症,答案呼之欲出,在我还没成为他的管家的时候这个症状已经存在了,我感谢Jarvis把这些备份在了我的数据库中。

      “初步判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Boss.”





3.

      在我的功能设定中,为我的Boss进行后台的计算和实验并不是我的唯一职责。安保系统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包括一切通话的记录,当然,是人员的工作手机。如果我想,我自然可以入侵私人电话来获取通讯记录,但那不是我该做的,Boss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Boss在几个月前跟美国队长闹矛盾时为复仇者联盟招募了一个新成员——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Peter Parker。这是一个好孩子,我一直有关注他,通过Boss亲手给他做的战服来记录他的一切身体状况,这也是Boss的命令,他一直都在担心把这个孩子扯进来是否会出事。

      在两个月内起码一切还在掌控范围内,Peter Parker跟复仇者不一样,他更多活跃在小人物身边,帮助孩子救救他们的小猫咪,扶老奶奶过马路,逮小偷,抓强盗,可以说皇后区在他出现后犯罪率直线下降。这让Stark很欣慰,他觉得他应该找对了人,而这个孩子暂时还算让他放心,起码Peter不会像他一样要去拦什么核弹举什么城市。

      Stark想至此时微微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他伸手试图抓住桌沿,而很明显他失败了,他滑了下去,带着桌上的一些钢铁部件哗啦啦掉了一地,砸在他身上并不太痛,却让他觉得沉重极了。

      “Sh*t.”他骂了一句,咬了咬舌头试图让身体听自己的使唤,他瞪大了眼,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It's okay , boss.Everying is okay.”我开口,想要起码为他做点事,“一切早就过去了。”

      Stark并不是睡不着,两个月了,他睡觉的时间可以用小时来记。高强度的工作过后谁都会疲惫,他常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之前在对付绝境计划时研制的马克42计划又提上了议程,植入微型晶片时的痛感能让他保持清醒,他甚至说,“Friday,你能不能搞点什么东西出来让我可以不用眨眼睛。”

      我觉得他快要疯了,干脆的拒绝了他,“暂时办不到,Boss。”

      他是不敢睡。

      他怕闭上眼后就醒不过来,他怕闭上眼后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那些外星人,那飞上天空的城市,那砸进他胸口的盾牌。在他为数不多的睡眠时间里也是伴随着噩梦度过,他通常是浑身冷汗的大叫着起来,衣服都湿透了。

      我对此非常担忧,两个月他瘦了不少,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差,这样下去他会垮掉,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唯一让人稍微高兴一点的是义肢的研制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期,Rhodes上校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着勉强走路了,这让Stark脸上多了点颜色,而新的盔甲也研制的差不多了,包括强度速度和能源方面都比之前要好不少,这也算是一大喜事,这让Stark多了点安全感。

      很难得的,终于有一天Stark闲了下来,他今天既没有什么会议要出席,也没有什么采访来麻烦他,我正在操纵着机器在对他的新战甲进行最后的整修和上色。他靠在小休息室和沙发上看着报纸,我没有给他放新闻,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在这方面更加小心翼翼了。

      但很显然很多事情不是很受我的控制,在他开口说要看新闻的时候我迟疑了一瞬间。下一秒就听到我的Boss笑着说,“我有那么脆弱吗?我现在没事情做,你得让我消遣一下。”

      “呃,Boss,我想我的讯号接收出了点问题。”蹩脚的谎话。

      “Oh ! Come on !”他显然是很无奈的抱怨了一声,往后一靠,沉默了几秒后也没再坚持,或许是也不想看到一些糟心事。于是我便又静静的听他发话,空气中静的尴尬。

      最终他放下了报纸,开始关心起他之前招募的那个孩子来。

      “那个睡衣宝宝最近怎么样。”

      “非常称职的邻居蜘蛛侠,Boss。”我很开心,回的很快。

      “他有什么消息吗?”Stark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倒在柔软的躺椅上。

      “天天都有给Happy留言。”

      “真是个闲不住得孩子。”这是十分钟内Stark先生在没有外人需要摆表情的情况下第二次笑,我欣慰极了,打算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需要听他的留言吗,Boss?”

      “听听看吧。”他眯了眯眼,交叠了双手,调整了舒服的姿势。

      我以最快的速度调出了Happy工作手机里的留言记录,下一秒就在小休息室里响了起来。

      “Happy!说真的我不敢相信Stark先生真的把战衣留给了我,这让我真的太开心了,我觉得我应该多为他做点什么,这件战衣一定很值钱吧,再一次的感谢!我放学后都有空,随时等待!我做好开始下一次的任务了,代我向Stark先生问好,我非常喜欢这个实习项目!这里是Peter Parker.”

      “Happy,今天有什么任务吗?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但我以前也经常晚上跑出来所以请你不用担心联系不到我。说起来,我今天惩治了一个小偷,那位女士握着我的手感谢了十分钟,说实话这让我有点小尴尬,但我真的很开心,有什么还能比有人需要我这样的事更振奋人呢。再次代我向Stark先生问好,这里是Peter Parker。”

      “Happy,我今天真是太兴奋了。早上的时候我们进行了西语的测验,我觉得我考的很不错,下午的时候我们有社团活动,所以我中午只吃了一个三明治,不过腌黄瓜给我放的很多,我吃的很开心。噢我为什么要讲这个……重点是!我今天遭遇了一场银行抢劫,那些人真的是太胆大了,他们还带了枪,噢,噢,请不用担心,我一点没受伤,那些人肯定时连枪都不会用,不过是吓吓人罢了,枪法烂的可以,我花了十分钟搞定了他们,打包给了警察叔叔。不过我的背包又丢了,但我可以再买一个,跟那样的经历简直不能比。我觉得我可以做的更好,希望Stark先生能给我一些任务,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代我向Stark先生问好!这里是Peter Parker。”

      ……

      要我说,这真是个有活力的孩子,他给Happy留了起码四五十条留言,整个休息室充斥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让我感觉很奇特,毕竟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活泼开朗的声音了。

      留言播完的时候天色开始变暗,我再检索了一次,发现这个孩子除了留言外还有不少简讯,Boss并没有发话,我便想着要不把简讯一并念给他听。

      “Boss,Peter Parker还有不少简讯,需要我念给您……”

      我闭了嘴。我看到靠在躺椅里的Boss闭着眼,我听得到他平稳的心跳和舒缓的呼吸,很显然的,他进入了睡眠的状态,究竟何时睡着的我并不清楚,他没有在睡梦中皱眉,他的脑波也与常人无异。

      他真的睡着了。他也没有做噩梦,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晚安,Boss.”我最后讲了一句,打开了暖气,关掉了灯。




4.
 
      Peter Parker是特殊的。究竟特殊在哪里,大概便是他让Stark终于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当Stark自然醒的时候看到的是窗外落进屋内的微微日光,他发现自己在休息室里,靠在躺椅上,衣服还没换。但他昨晚睡的很好,他没有做梦,他起码睡了十个小时。

      或许是他终于转移了注意力,发现自己要开始关注这个孩子了,他很少再提到以前的事,开始了新一代蜘蛛侠战衣的研制,上一代他算是赶工出来的,还有很多地方让他不太满意,我看着Boss在设计的时候确定了要防火防水防弹的时候我觉得Boss大概是把这个孩子当做儿子养了。

      这些天Stark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他不再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睡觉了,虽然还是很少有比较完整的睡眠,但他已经不再恐惧闭眼,他累了会小憩。我知道了他需要什么,每天都会保存Peter Parker的语音留言,Boss也每天雷打不动的听,一点也没落下。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给新战衣增加新的防护材料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说起来,那个孩子留言又不是留给我的,不听了不听了,谁稀罕。”

      我突然有点慌,Boss的病症原本正在一点点缓解,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样我怕会前功尽弃。但我的Boss一向固执,他说的话我不得不听,第二天便没有给他放Peter Parker的留言。

      现在想来我真是蠢透了——我要控诉我的Boss,我真的不知道他哪一句才是真话。

      事实上就是第二天晚上他起身伸个懒腰的时候问我,“Friday,今天那个孩子没有留言吗?”

      ……您不是不稀罕吗?

      最终我还是给他放了那个孩子的留言,并且多加了一句,“Boss,您看起来恋爱了。”

      “Friday,你明天会进回收站的。”

      这一次,我不打算再信他的话。

      但好景不长。在一次包含西班牙油条的留言后我并未在第二天收到下一条留言,到了晚上,得到的却是战衣的报警。

      那时因为病症的好转,Boss已经开始出席各项活动,Peter Parker被不明飞行物抓上天的时候他正在品他的酒,享受日光浴。很显然,这一切都被打断了,我调用了那里的信号,给Boss接通了盔甲,把惹事的小男孩从水里捞了上来。

      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Stark一直不想把Peter卷进危险的事来,再之前分开的时候还特地说过“别做我做的事,也别做我不会做的事。”但很显然这个孩子游离在他的控制范围外,不管是这次被抓上天丢下来,再或者说是擅自跑去游轮上。

      我打算收回之前过分夸赞这个孩子的话,他毕竟是个孩子,他还不够成熟。很显然,Boss也是这么想的,当他好不容易从之前Peter被人从天上丢下来得事中缓过神来,这个孩子就自己又卷进了游轮的混乱里。

      事实上我早就联系了联邦调查局,我看的出Boss对这个孩子的看重,就算他没有太过表示,但我能确保再Boss提起这件事时我能把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摆在他面前。

      确实,他从外面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我调出所有资料,我准备的很充分,光屏瞬间铺满了工作室的空间,这让他有点愣,“Friday,你好像积极过头了。”

      调查进行的还算顺利,我确定了他们会在游轮上进行交易,但Boss不打算直接一网打尽,我在调查过后发现一些隐情,Boss很显然也明白了,纽约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他又有点胸口发闷,我赶紧是撤了下去。但这回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开始整理其他资料。

      或许他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总是想做好,做的更好,但很显然不管他怎么做总不能周全。我看到了那个制造这些东西的人的资料,明白了Boss或许又因他掩藏着的柔软内心而开始犹豫。他或许只是想叫这些人收敛一点,他明白联邦调查局的人不可能对付得了,他只要阻止交易就好了,他需要更周全的计划来解决这个事情,更加完美的解决,不再伤害到其他人。

      我听到他叹气,自嘲,说他竟然已经开始这样缩手缩脚了。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这些麻烦事,他想到了Peter Parker,我很贴心的为他呼叫,说实话之前那一次再华盛顿的事情让群众对蜘蛛侠赞赏有佳,Boss也是,Peter再这些方面还是让人非常敬佩的。他打算夸奖一下这个孩子,在这一次通话里。

      但很显然,上帝又在跟他开玩笑。

      电话被单方面挂断,Stark愣了片刻,不敢相信这个孩子敢挂他电话,连国/务/卿都不敢挂他电话。

      “Friday,他在干什么?”

      在学校鼓乐队?开玩笑,谁信。

      我只在华盛顿检测到了追踪器的讯息,但很显然在那里很久没动了,我不得不侵入战衣的系统,而后连接上了里面已经被唤醒的人工智能——我觉得这个孩子要挨骂了,他竟然改造了战衣,直接把这些功能擅自解锁了。

      很快的,我从Karen那里得到了Peter的处境,总结了事件和坐标报给了Boss。他已经往外走去,新的战甲从橱窗里飞出来装在他身上,我进入了战甲的系统,下一刻我们就冲出了复仇者联盟的基地,我定位了坐标,把能量全都转移到了喷射器上。

      万幸,我们没有晚,一切都还来得及。虽然在当Boss看到那个孩子一人想要扯住裂成两半得轮船的时候脸色一沉,他心跳有一瞬间的变快,我了然,马上出动了喷射机开始协助Boss来修复轮船。

      结果可喜可悲,轮船上没有人付出了生命,但这次的事情Peter Parker要负全责,Boss开口要收回他的战衣并且说不打算还给他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那件在他的工作室里全新的战衣——我觉得有时候Boss遮掩他的温柔也是挺辛苦的。

      在最后Peter失落的背过身到墙后面开始换衣服的时候我入侵了他的战衣,好心的安慰了他。

      “不要太伤心,他只是怕你受伤。”

      Peter看起来很惊讶,他还没弄清楚是谁在说话,半秒钟后他看向了手里的战衣。

      “我是Friday,你要保护好自己,这才是Boss希望你做到的。”

       “可是我……Stark先生一定很生我的气,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希望你能有所成长。这是一个考验,我亲爱的Peter,快点好起来,Boss需要你。”

      “真的吗?Stark先生需要我?”Peter看起来终于有些精神了,下意识抬高了音量。我觉得我没说错,Boss还要听着他的留言才睡得着。但我不小心有点忘我,忘了让Peter小声点。

      “是……”

      “Mute。”很显然我被发现了,不得不迫于淫威闭嘴。

      回去的路上Boss把我教训了一通,并且表示你们这些人工智能怎么都这么胆大。我决定死不悔改。

      回到基地的时候Rohdes上校正在等他,我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上校,他看到Boss从铠甲里走出来的时候上去拍拍他的肩,“做父亲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该养个小屁孩。”Stark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扶了一下Rohdes,而上校表示自己走路还是能的,没那么脆弱。

      “说实话,你还好吗?”Rohdes上校不是什么大脑简单的人,他把Stark之前的状态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他的朋友其实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坚强,但之前Stark一直都对这些事避而不谈,Rohdes很难找到机会。

      “嗯?噢,我很好。”Stark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回的很迅速。

      “别骗人了,你真的还好吗?”

      Stark不得不转回头来,看了Rohdes很久,一副要缴械的样子。

      “事实上……”

      Rohdes等着他说实话。

     “事实上我的确很好。”Stark笑了,像是什么玩笑得逞了一般,Rohdes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Stark看他的老友要生气了,补了解释,“我真的很好,我要是跟你说我不好,那我就不是Tony Stark了。”

      我在旁边听着,看着他们一起大笑,突然感觉这样也不赖。

      Tony Stark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是个在别人面前永远表现出“我很好,我没事”的人。

      我为我有这样一个Boss感到幸运,并且更加关心他了。

      “Boss,该吃药了。”

      “我没病,不吃。”

     “Boss,您的病还没痊愈,不好好吃药可能会复……”

     “Mute.”

      我收回前言,不知道Peter愿不愿意我过去跟Karen作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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