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写，意识流
*融合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总觉得写不出最好的他们，惭愧

      从很小的时候Loki就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有无尽的冰原，刺骨的寒风，他站在边缘向下望去，看到的是漆黑的深渊，那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准备着随时把他吞噬，恶魔伸出他们的利爪，要把他扯进尼弗尔海姆中去。

      他从来没有做完这个梦，每当他要跳进那个深渊之时总有人在他耳边大喊大叫，声音化作强有力的臂膀把他从悬崖边扯回，他转头时看到的是Thor的脸。

      小时候Thor来叫他一起出去玩，长大后Thor来叫他一起去冒险，再后来Thor欢呼着把在藏书阁里打瞌睡的Loki喊醒时，手上举着雷神之锤。

      从那之后Loki就不再做这个梦了，他看到了跟梦中一样的场景，看着冰蓝漫上自己的肌肤，灵魂，快要将他吞食殆尽。他把那个将噩梦化作现实的冰霜巨人送入了死神之口，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个一直把他从梦境中拉扯出的身影。

      Thor没有看他，他的身边围满了冰霜巨人，Loki甚至捕捉不到那缕金色的发丝。他们狼狈的逃跑，直到悬崖边缘，Loki向下看去，是如梦中的漆黑深渊，像是有恶魔在下面摆好了餐盘，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一次没人来叫醒他，只有Odin打碎了他的过去。

      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向他袭来，他得承认起码在看到Odin倒下时他还未曾想过太多，心中泛起的不是喜悦而是担心，站在约顿海姆的荒原上时他想到的是阿斯嘉德温暖的土地。而对于Thor，经过了那么多，他还是下意识的唤他Brother。

      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没办法拔除的，他有时得承认这或许是一种逃避，又或者是一种希冀，说出去会叫人笑话，而又有谁懂得谎言之神的真话。

      Loki也曾当过宠儿，他比Thor成熟的更早，看透了那些大人们的嘴脸，他惹他们笑，得来大人们的小甜品，也记得分一半给常惹祸的Thor。他现在还能记得他的兄长鼓着一张脸气哄哄的模样打翻了他的布丁，而他只是眨了眨眼，坐到他身边说，Brother，我不觉得有人欺负的了你。

      Thor瞪了他一眼，这回却拿过了他手中的一块松饼，把嘴塞得满满的，“他们都不认真跟我格斗。”

      Loki笑了，“你可是阿斯嘉德的王子。”

      他们常是这样，Loki更像是理智的一方，而Thor也并不愚蠢，他反应的很快，又开始活蹦乱跳，还记得跟他的弟弟道歉，对于之前的冲动。

      现在这些成了Loki的梦境。

      他想起了他的玩笑还是玩笑的时候，却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质。他开始喜欢更加恶劣的恶作剧，这或许源于一位神袛对着他们兄弟说，Thor，你看起来像你的父亲。那位神袛从始至终没有给Loki一个微笑，却揉了揉Thor的脑袋。Loki卷了卷自己的头发，突然想着还不如染成金色，他讲于Frigga听，母亲却抱着他沉默了很久。

      多可笑啊，Loki再一次从梦境中醒来时想。他那时恶劣的踩住了那位神袛的裙摆，在她摔倒时嗤嗤的笑了几声，抓着不明所以的Thor就跑，跑到两人倚着墙吭哧吭哧的喘气，Thor突然就笑了，说，Loki你一定是吃醋了。

      童言无忌，Loki却敏感的扭曲了意思，他停了发自肺腑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兄长，重新咧开唇角的表情僵硬的过分。

      种子被埋下，芽分了叉，一株向暗扩展天地，向阳却蜷缩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开始学会把一切都掩起来，用谎言编制面具，没人再懂他。

      Thor把八岁的事当做同友人抱怨的话题，Loki在一旁笑，却低了头，敛了目光。八岁的年华是粘人的泡泡糖，叫人讨厌却又甜的腻人，Thor气恼的问他为何要变成蛇却又变回吓他还捅了他一刀，Loki只是噙着恶作剧完成的笑容，说着因为这样很好玩的话语，却把一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因为你喜欢蛇，所以我才变成蛇。

      Loki说不清楚他最后为何要变回来，还伤了他的兄长，或许他只是在跟蛇生气，相当的孩子气。

      “你该长大了，Loki。”Odin听闻后很生气，他不明白一同生活的孩子怎么衍生出了如此相悖的性格，他既愤怒又担忧。长大——实则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过早，他不得不在夜晚降临之时同Frigga讲了这件事，阿斯嘉德的王后对于孩子一向一视同仁，她把Loki叫来问他原因，而那些脆弱的面具在母爱下碎成粉末，孩子睁着他无辜的眼睛，说，我想让他多看看我。

     一切像是戏剧，扭曲的生长成就了一个复杂的成体，Loki站在兄长的对立面时也未能抛掉属于阳光的部分。他说，brother，brother，改不了口，却又把冈格尼尔对准了他的心窝。这像是一种讽刺，把他揭露的体无完肤。

      多么残忍，他想脱离这里了，阳光把他灼的太痛，梦境把他扯的太深。他想，我该梦醒了，Thor却还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阿斯嘉德成了他的梦。

      梦境之中从来都不存在他已得到的，曾经他的梦中没有Frigga，因为只要他想，他可以跑去母亲的房间，在她温暖的怀里听她念最优美的诗；曾经他的梦中没有王位，因为他认为只要自己努力，总有机会登上那个宝座；曾经他的梦中没有阿斯嘉德，因为他就站在阿斯嘉德温暖的土地上；曾经他的梦中没有Thor，因为只要他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兄长冲他傻笑。

      他曾回过阿斯嘉德，或在牢狱中，或在王位上。而牢狱是笼罩灵魂的阴影，王位是束缚灵魂的锁链，他在阿斯嘉德，又不在阿斯嘉德。他有时以为等他登上了王位，这些都不会再入梦，但真当他躺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看话剧时，又感觉一切都是虚无，他从未登上王位，王位上的还是Odin，而他是拙劣的模仿者。

      他或许一直在梦中，奥丁的最后一面并没有责备他，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Thor还是下意识寻求他的帮助。他多想说，你又何必信我。

      Thor的信任是不讲理的，他曾在牢中对他说，背叛我就杀了你，而却把所有逃出阿斯嘉德的赌注都压在了他身上，他曾因父亲的死而愤怒，见面的那一刻他却还说，Loki，help me。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他还是说，这是我弟弟。

      而Loki从始至终都唤他brother。

      于是在最后的最后，Loki放弃了将自己从泥沼中拉扯起身，他在梦境里沉沦，让灵魂去寻找应有的归宿。

      他重新踏上了阿斯嘉德的土地，却并不打算追随Thor再一脚踏进地狱，他更愿意做一个引渡人，把他的兄长永远留在尘世里。

      Thor同样。他们心神领会，他们不必多言，他们曾是兄弟，如今未变。

      梦境开始坍塌，没有了Frigga，也没了阿斯嘉德，连着所谓的冰冷的王座都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Thor也从梦境中离去了，他不必再梦到他曾经的一切，也不必梦到他的兄长。

      因为当他睁眼，就像小时候一样，Thor就在他面前，说，“如果你在这，我真想拥抱你。”

      终于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