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扎班萨
#维也纳无敌铁拳萨列里
#现代au，非典型性abo



莫扎特觉得他可能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早上莫名其妙从楼梯上摔下来，出门差点被车刮倒，买个冰激凌掉了球后他就该明白今天一定是不宜出门，可这位自由的小精灵还想着不能被一点小事打倒，直到他在咖啡厅里如坐针毡。

上帝，他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可能是哪日街头的偶遇，也可能是恰巧去听了同一场歌剧，无论哪种他都有话题可以讲，他甚至都想过他们不会再碰面，鉴于当初对方差点把他打进医院。

他是不是还要庆幸他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位子上？他竟然还能看着菜单，没有断胳膊断腿，连根头发都没断，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足以把脸整个遮住的菜单被莫扎特僵硬的举在他眼前，将整个视野几乎挡了个严实，只留下方的空档，被他拿来偷瞄。他小心翼翼的把菜单往上移了点，再移了点，成功的看到了摆在对面的瓷杯，以及执着杯柄的那只手。

那只手可以说是相当漂亮，莫扎特下意识的开始思考，是否每一位善于弹钢琴的人都有这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他觉得他得改行了，敲键盘不如弹钢琴。莫扎特觉得这双手跟自己记忆中的几乎没有差别，岁月仿佛没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他想起了对方曾给他弹钢琴的日子，也曾经拉过提琴，每次进到他的琴房里莫扎特都会感叹。他觉得音乐是有生命的，像是淌过的淙淙流水，音符就是里面雀跃的鱼虾。

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打断了莫扎特的独自回忆，他不太想拿下菜单，他并不是害怕看见对方，更多的是怕对方看见他，按照他对对方的了解，这个现在还温文尔雅的人可能下一秒看到他的脸就会对他拳脚相向。

但很显然对面的人不打算跟他耗太久，在他又开始思考对策的空档里再敲了敲桌。

莫扎特的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声闷咳。

“您打算看多久的菜单。”最终还是对面的人先行开口，“我们享用的是下午茶，不是晚餐。”

“呃……”莫扎特憋出了第二个单词。

对面的人耐心耗尽了，起身就要走。莫扎特这下才是慌了神，要是被人知道他这次直接把人气走了，或许晚上连家门都进不了。秉持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莫扎特先生彻底缴械当场飙泪，放下菜单就迅速的扯住了要走之人的手。

“萨列里——别……”

一声闷响。

他没能说完后半句。为了拉住萨列里而过于着急的莫扎特脚下打滑，几乎是扑到了桌上，意料之中的，跟咖啡杯来了个亲密接触。

萨列里眼皮跳了一下，眼神变得极其怜悯，以及嘲讽。

“自己赔。”




在坐进另一家咖啡厅时莫扎特领子上还满是咖啡的污渍，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的要命。萨列里倒是没打他，或许是他实在是太喜剧性了，逗乐了萨列里，让他对他手下留情。但不管怎么说，萨列里现在还坐在他对面，并悠哉悠哉的点了一些小甜品和新的咖啡，这本身就已经算是好事了，他的狼狈不算什么。

当然，这只是开始。他们甚至还没说上几句话，他现在最多保证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晚上到底能不能进家门还是另一回事。

“不交往，这顿请你的，吃完就滚吧。”萨列里在向服务生道谢后，回头就干脆的开口，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几乎断了莫扎特的后路。

莫扎特彻底垮下了肩，扁扁嘴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您就行行好吧，您是第十三位了，我今晚再一个人回去的话papa会让我露宿街头的。”

萨列里马上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莫扎特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方才萨列里起码还喝了几口咖啡，现在仿佛马上就要吹了。

的确如此，莫扎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直觉是那么的准。萨列里几乎是马上站起了身，根本没给莫扎特再去抓他的机会，他甚至还直接去付了钱，在莫扎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推门而去。

完了。莫扎特把额头磕上了桌沿。晚上是回不了家了。



莫扎特和萨列里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学生。鬼使神差的，在第一次跨进剧院时他就被音乐所吸引，而后毫不犹豫的把一切的生活费全部砸在了这上面，再之后就遇见了萨列里。

那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演出，莫扎特至今还记得那位指挥家漆黑的背影，他将一根朴实无华的指挥棒挥出了艺术感，那种充沛的情感几乎与坐在第一排的莫扎特产生了共鸣，一向只关注音乐的莫扎特第一次看着这位指挥家的背影出神。他竟然还扎辫子！是艺术家们的不同乐趣吗？他还如此想过。

或许是莫扎特的视线太过火热了，在萨列里转身行礼时就注意到了这位坐在第一排的年轻人，他投去了一个目光，若有若无的勾了一下唇角。

莫扎特惊醒，他下意识地擦了一下嘴，都是口水。

真是太失态了，他怎么能看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就开始流口水，会不会被人认成变态啊，完了完了，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再去看演出？？

莫扎特胡思乱想，脑海中还想着跟萨列里的初见，猝不及防的就感到一阵发寒，然后才是猛的睁开了眼。

原来是个梦。

他眨了眨眼，偏头看了看床头，确定不是他家的摆饰，而昨天他的确没能进的了家门，利奥波德让他自己去好好反省就把门在他眼前锁上了。

一股雪松味窜进了他的鼻腔里，若有若无的，但足以让他瞬间清醒。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才发现他被冷醒的原因是他把被子踹到了地上去。

“醒了就滚出去。”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萨列里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边，他跟昨晚的装束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就算在家里也裹的过分严实。但莫扎特确确实实的闻到了雪松的味道，而其中缘由呼之欲出。

“安东……尼奥。”莫扎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几乎做好了萨列里一动手他就要直接窜出去的准备。但萨列里没有，他只是挑了挑眉，并无动作。

于是莫扎特胆子便更大了，他现在在这里无非是昨晚萨列里把在酒吧喝的烂醉的他扯回来的，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萨列里改变了主意，但起码这或许说明了萨列里总还是关心他的，这让他开始有持无恐起来。

“你是不是……快要发情期了。啊，我记得好像就最近几天吧……”

莫扎特有点惊讶于他竟然还记得萨列里的日子，他们起码有两年没见了。

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这回消失的一干二净，萨列里转身就走。

“安东尼奥……！”

“我会给莫扎特先生打电话，让他来接您回去。我就好心不收您留宿的费用了。”

玫瑰的气味几乎是一瞬间扩散，是莫扎特下意识挽留萨列里的行为，昨日在外面时他收敛的小心翼翼，而现在他怕萨列里又要赶他，把他从天堂抛进地狱，着急间下意识的扩散了信息素。

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萨列里的背影一僵，抬手扶上了门框。

完了，他两天内第三次这么想。



萨列里几乎是跌进了浴室。

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瞬想直接拽着莫扎特的领子把他丢出门去，这个年轻人就算现在还根本不懂分寸，不懂收敛，时常让他难堪，还毫不自知。

他的抑制剂正巧用完了，他本来算着时间就打算今天出去买，结果现在被莫扎特彻底搅浑了，他本来还该有一天，或是两天，而莫扎特的胡闹直接把这个时间提到了现在。

他仰过头去，后脑勺抵上了浴室冰凉的瓷砖，但这无济于事，身体的热度正在逐渐攀升，影响他的意识，他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就觉得裤子湿了一片。

该死的……萨列里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咒骂，他昨晚就不该心软了去把要在外头过夜的莫扎特带回来，要知道昨晚喝的烂醉的莫扎特可谓是毫无形象满嘴胡话。

像什么“凯瑟琳的香水很好闻”“卡伊娜的口红很好看”，还有“最近姐姐都有喜欢的人了，papa好像铁了心我不找个O回去他就不给我开门”，以及“哈哈哈他绝对不知道我们曾经还认识。”

听的萨列里简直是额角青筋直跳，无数次想直接把他丢在半路，真是不知道怎么脑子抽了最后还是把他拖进了门。
等到莫扎特脑袋终于沾到了床，萨列里离都不想理他，转身就想走的时候那个小混蛋又开始说胡话。

“安东尼奥，别离开我。”

萨列里关门的手一顿。

“我跟卡瓦列雷真的没什么，不过她唱歌真好听……”

萨列里狠狠的摔上了门。



浴室的门被莫扎特拉开了。

“滚出去。”萨列里几乎没力气跟他争吵，合着眼还算平静的请他出去。

“您需要我。”莫扎特话语笃定。

“不需要。”

“那您等我一下。”

萨列里睁开了眼，只捕捉到了莫扎特的背影。

“你去哪。”

“……给您去买抑制剂。”

萨列里没有再回话。

莫扎特都要走到门口了，却听得身后一声闷响，他愣了一下，紧接着的就是听得又一声沙哑的呻吟。

雪松的气息再难收敛，几乎是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勾出了他原本不太浓郁的玫瑰香气，莫扎特用脏话问候上帝，并再一次肯定了自己这几天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可能等会儿就会被萨列里打死，注定活不过今晚。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想通了这一点的莫扎特一咬牙，反正他现在是出不去了，他还算个正常的Alpha，生理功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天啊，要知道他起码怀念了两年这个雪松味道，对他来说宛如毒品一般吸引人。

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思考，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虎牙对准了萨列里的后颈，衣服已经快要被自己扯散了。

“敢标记就杀了你。”萨列里在喘息的空档里竟然还能保持几分冷静，直接给莫扎特泼了一脑门冷水。

“……太过分了大师。”

莫扎特最后在他的后颈上留下了一枚浅浅的牙印，他们汗湿的衣裳在拉扯间皱的不成样子，却没人再下一步。莫扎特把脑袋靠在了萨列里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困意上泛，忘了他们还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

他迷迷糊糊合着眼时感受到了发丝被指尖温和的拨弄，轻浅的呼吸落在他头顶，将他哄入了梦乡。

他最后听到了一声叹息。



莫扎特再度醒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他第一件事是先把自己摸了个遍，很好，没缺胳膊少腿，身上也不疼，他起码还活着。挂在窗外的太阳把阳光洒进屋中，已经临近中午，而今天并不是什么休息日。他这才意识到萨列里还是要上班的。而自由精灵莫扎特先生最近刚把一纸辞职书拍到他老上司那里去，正处在工作空窗期。

他直起身来想了一会儿，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直到手机响起来。

莫扎特几乎是手忙脚乱的从自己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惊的他差点再度把手机摔下去。他在内心默念了几句上帝妈卖批，然后颤抖的按下了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凑到耳边。

“……喂？”

“出来。”萨列里平静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分不清喜怒。

“啊？”莫扎特发出了疑问的音节，一时间没明白到他的意思。

“家里没什么东西，中午出去吃。还是说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在里面？”萨列里难得得跟他耐心讲话。

“呃。”莫扎特又忘记该怎么讲话了。

“出不出来。”萨列里耐心即将耗尽。

莫扎特用了半秒钟找回清醒的脑子，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吼着“我马上来！”然后跳下了床。

萨列里在他第一个字吼出来的时候就把电话干脆的按断，他没工夫听他鬼嚎，但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鉴于他昨天是直接把他拖回家的，今早又彻底把两人衣服搞得湿透，他当然没什么关系，但莫扎特似乎没有换洗衣服。

在思考半分钟后，萨列里觉得不妙。

他在楼下等待莫扎特的时间不算长，很快他就看到了从楼梯间蹦下来的莫扎特——穿着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根本没个样子。

“安东尼奥，你的衣服有点太大啦。”莫扎特小跳了一下扯扯裤子，站在萨列里面前时因为松垮的衣服而显得人也更小了几分。

下一刻他就嬉笑着揽过萨列里的手，几乎是蹦跳着拉着他往前走。“不过，你看这像不像情侣装。”

萨列里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憋出一个“滚。”

但他没有抽回手。

莫扎特实则手心早已都是汗，他有点摸不透萨列里的想法，昨天他还明确的拒绝了交往的建议，而今天却又任由他拉着，再算上今早的临时标记，莫扎特都觉得是不是这几年他实在是过的太背了，上帝开眼打算送他一场大富贵——丝毫不记得他这两天问候上帝的次数有多多。

“安东尼奥。”莫扎特突然兴致昂扬，清楚的唤了一声他。

“嗯。”萨列里随口一应。

“安东尼奥——”

萨列里皱了一下眉，转过头来看他，“干什么。”

“东～尼～”莫扎特上了瘾，一时间没收住口。

萨列里脸色一变，抬手就让莫扎特的脸跟道旁绿化带的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

惨叫声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安东尼奥啊——”等到莫扎特好不容易缓过来，萨列里也不让他挽手了，他就又叫一声，听的萨列里额角青筋直跳，甚至开始挽起袖口了。

“我们来约会吧。”莫扎特赶在自己去跟死神见面的前一刻飞快的说出了这句话。

萨列里的怒火停在了半空，表情就如活见鬼。

莫扎特反倒在他面前细数起来：“您看，我们现在有临时标记，我还在您家住了一夜，我甚至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您的衣服。”

“我觉得我们都可以直接领证了，但我们还是要点仪式感，所以我们去约会吧。”

他说的信誓旦旦，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

“亲爱的安东尼奥，我们去约会吧。”他不怕死的又重复了一遍。

萨列里直接把拳头呼到了他脸上。

TBC